【 时间:2014-1-2 8:21:38】
2014:关注老价值 把握新机会 □本报记者 卫保川 丛榕 曹水水 □本报记者 卫保川 丛榕 曹水水 “货币紧、债市熊、小票牛”是2013年大类资产的走势,这一现象反映出中国经济正处于“高杠杆、货币紧、经济下”的搭配中。结合十八届三中全会关于未来经济发展和改革的宏观指向、以及近期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精神,前瞻地看,资产价格面临的宏观环境难以特别乐观。一方面,海外流动性的收缩渐次拉开帷幕,而国内债务减杠杆和实体去产能的压力比较突出,货币环境出现逆转式宽松几无可能。因此,就股票市场而言,估值推动的上涨行情难以期望。另一方面,经济增速超越2013年的可能性较低,上市公司业绩推动的行情也较难出现。具体到股市的中观层面,“增加直接融资”的长期战略不会发生大的变化,供给冲击需要需求端宏观政策的配套,否则,挑战大于机会。 这意味着2014年股票市场整体表现将略显平淡。但与此同时,一些局部变化却将极有可能发挥边际上的决定性作用。一方面体现在关注“老”价值上。下半年将清理影子渠道和规范化监管,届时不排除融资成本触顶缓慢回落,从而进入“衰退式宽松”的格局,现金仍然珍贵但固定收益品的投资价值也将在超跌后体现,加上国企改革的大背景,一些“传统”蓝筹公司会因为价格严重低于价值而逐渐获得认可。另一方面,更重要的是在于把握“新”机会。新三板和新上市公司发行打破了长期供小于求的状态,股票市场进入大量供给阶段,多层次资本市场在收拢估值溢价的同时,也将提供更为丰富的投资选择。(下转t02版) (上接t01版) 淡化增速 破旧立新 毋庸置疑,中国经济的潜在增速已经下移,微观企业也面临成本和转型的难题,此时更需要淡化gdp考核而强调增长的质量。如果说十八大改革预期的前景十分美好,并且2014年将进入逐步兑现的阶段,那么经济增长未来面临的挑战也将十分艰巨。改革是迎接挑战的武器,但并不是维持高速增长的工具,经济增速的下行和波动性的收敛是难以改变的趋势。宏观上,2014年全年gdp增速高于7.5%的概率不高,cpi和ppi等指标稳中缓升;微观上,成本刚性上升和高杠杆将迫使企业持续收缩,企业盈利向上的空间将较为有限。2013年三季度,非金融上市公司投资资本回报率已经降至6.4%的水平,同期一般贷款加权利率为7.16%,回报率已经连续九个季度低于一般贷款加权利率水平。 尽管2003年以来最终消费对gdp的贡献率稳步提升,但这一趋势可能在2014年暂时放缓,消费增速或进入徘徊期。2013年,消费承受了收入放缓以及中央政府削减三公支出的压力,前者表现为居民收入增速下降,后者在限额以上餐饮消费最为明显。数据显示,2013年前三季度,城镇和农村居民人均收入名义增速分别为9.5%、12.5%,分别较2012年同期下降了3.5和2.8个百分点,它对消费影响的滞后性将在2014年显现。而以三公支出对餐饮为例,2013年1-11月累计下降1.6%,同比大幅下降14.3个百分点,我们认为这并不是底部,因为反腐的深入还在进行之中。 我们赞同市场对欧盟、美国、日本的乐观预期,出口拉动存在超预期的可能,但也很难过分乐观。过去两年,净出口对经济增速的贡献率分别是-4.2%和-2.1%,一方面这是外部需求萎缩的结果,另一方面也是国内要素禀赋变化以及比较优势逐渐削弱的必然。2014年,qe退出将成为左右全球经济局势的重要事件。尽管以美国为首的美日欧经济可能继续复苏,但新兴市场需求也将受到美元回升的打击,对于中国出口而言,“一增一减”的最终结果是净出口的贡献仍然难以有显著起色。数据显示,美日欧的贸易份额已经从2007年的50%下降到目前的40%左右,其他国家的比重则保持上升态势。此外,美国的强劲复苏,是其“再工业化”的结果,这意味着其对中国出口的拉动弹性在减弱,过去两年来的数据已经表明了这种关系。 相比经常项目,我们认为资本和金融账户更需要关注。由出口带来的基础货币投放模式正受到挑战:国际收支平衡表下的经常项目净流入金额,从危机前后的800-1000亿美元/季度,已经稳定下降至500亿美元/季度左右;与此对应的是,资本和金融账户净流入水平从危机前后的300多亿美元/季度上升至500亿美元/季度。比较两种流动性输入路径,后者的稳定性较差。相关数据分析表明,此前的外汇流入的推动因素是外贸顺差高速增长、升值趋势十分稳定,而目前的流入更多是基于利率差的推动,而这种状况难以稳定,特别是在qe退出、欧洲稳定以及利差不会继续扩大的背景下。 整体上看,加入wto后的四五年,对外净债权完全主导了货币创造,高速投资增长并没有拉高利率水平。然而4万亿之后,对内净债权的作用显著提升。这意味着,投资需求增速对资金价格的影响已经变得十分敏感。分解来看,制造业利润率接近底部,但短期内设备投资周期还不会到来。2013年1-11月,制造业投资同比增速为18.6%,已经降至2004年以来的低点,预计在产能过剩的背景下,投资增速仍将维持低位。尽管保障房、中西部投资、新能源和交通投资可能是结构上不多的亮点,但出于地方债务的担忧,2014年政府主导的基建投资增速必须“低空飞行”。 唯一不确定的因素就是房地产,这既是决定经济动能的关键,也是决定资金价格的最大变量。 2013年,房地产市场可谓产销两旺:需求一侧,2013年1-11月,住宅销售面积增速达到21.3%,是对2011、2012年地产需求被压制的补偿;另外供给端,2013年1-11月全国土地购置面积及金额同比分别上升9.9%和31.5%,尤其是一线大城市格外火爆。强烈的地产融资需求是推动资金价格的主要动力,债券收益率也随之上升。从更长的时间看,房地产销售增速与国债收益率变动之间确实存在一定的正相关性,2003年以来的数据证实,两者相关性达到0.7。 现在无法预测2014年地产融资的具体数额,但可以大致框定两个特征:一是,在2013年拿地面积较为积极和待开发土地管理严格的背景下,地产企业2014年的建设情况不会太差。在经历了前十个月平稳后,2013年11月地产企业新开工面积达到2.48亿平方米,单月同比增速为57%,这直接导致了2013年1-11月新开工累计同比增速回升了5个百分点,达到11.5%。再结合2013年1-11月9.9%的土地购置面积同比增速,2014年地产企业新建续建的工程量应该不会过低。二是,地产融资渠道或更宽。宏观调控使得地产上市公司再融资基本被封杀,地产类公司要么通过银行贷款,要么走非银通道间接融资。2013年,非银行金融机构融资增速一直高于银行通道10个百分点以上。而这一部分又是各种挂钩房地产的理财、信托产品组成,曾经收益率普遍在20%以上,目前回落至10%略高。这部分是决定资金价格最大的边际力量。目前,房地产信托收益率缓慢回落,相比基础产业和工商企业也不是最高的了。前瞻地看,2014年这一部分收益率也会缓慢触顶下行,而在限购等行政性色彩浓厚的调控之后,更为市场化的手段或登上台面,届时地产企业的再融资通道可能更为多元化。 综合来看,2014年房地产还是经济的关键性因素,其融资需求更有可能从边际上主宰资金价格。 等待利率下行拐点 “钱荒”是2013年的典型特征,其背后则是利率市场化逐步深入的结果。债务需求的刚性增长,对应有限的货币供给,市场化的利率不断走高、居民储蓄逃离银行也就成为必然。 2013年6月以后,现金价格不断攀升严重打击了固定收益品。在经历了不到两年的牛市后,2013年二季度开始债券市场出现了大幅度下挫。利率曲线整体上移而且加速平坦,中债指数等债券价格综合指标快速下跌。 现金和债券的跷跷板效应,深刻反映了中国的货币定价体系变得更加市场化:对外是汇率波动更富有弹性,对内是利率市场化加快推进。事实上,这两者之间的逻辑线性关系也比较明确:跨境流入资金博弈的目的从之前单纯博取汇率差价,到叠加两国无风险利率的差价。因此我们可以观察到,2012年三季度到2013年二季度末,人民币兑美元从6.34升值到6.18附近,中国十年期国债收益率与美国十年期国债收益率之差,从最高的194bp下降到101bp左右,降幅接近一半。 只不过,其后人民币兑美元的中间价升幅速度开始放缓,从三季度的6.17微升至年底的6.11,中国国债收益率上涨出现了更为明显“内生性因素”。这主要是因为,国内利率市场化进程以令人惊奇的速度推进。尽管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没有看到央行存款名义利率出现任何变动,但通过默许金融机构存款型产品大爆发和放松主体准入,使得被压制多年的市场化的名义利率带动实际利率上升,进而迫使保险、基金和银行金融机构必须减配债券等固定收益产品,转而配置大量各种相对收益高的非标产品。这就是今年余额宝等各种宝大行其道、债券价格暴跌的本质原因。它不来自于常规的数据波动,而是制度变化要求价格往市场化的真实水准回归。 展望2014年,大部分投资机构认为资金价格易上难下。这其中原因很多:既有趋势性因素,比如美国量化宽松缓慢退出、国内利率市场化仍在加速推进、债务主体存量巨大、展期需求强烈等;也有事件性因素,比如打新股热情高涨、监管机构清理影子通道、可能的局地债务温和破裂等等。 与过去几年相比,资金价格的中枢被会抬高,但需要强调,任何利率水平都不可能严重、长期脱离实体回报率。利率市场化期间,各国资金价格上升的幅度、到达的高度和持续的时间不尽相同,但资金成本尤其是长端不可能大幅长期超越投资回报率。我们认为,目前中国的利率水平已在高位,未来继续大幅度提高的可能性不大,同时与名义回报率相比,长端利率将逐渐体现吸引力。 从美欧日韩等国家的经验看,经济潜在增速一旦下降,由于储蓄率和投资率下降,名义回报率与长端负债利率水平的差值便会快速收窄,前者比后者大概高出200-300个bp左右,中值在250个bp。假设未来十年中国经济的名义回报率大致稳定在7%,那么中国十年期国债收益率应当稳定在4%-5%之间,目前国债的利率水平恰好在4.5%左右。 对于利率而言,经济体高杠杆是限制利率下行的重要掣肘因素。2013年末,审计署公布了我国各级政府债务情况,其中负有偿还责任的债务20.69万亿元,基本符合预期。从国际经验看,我国政府债务规模总体不大,债务风险整体总体可控,但风险在于债务增长过快。官方数据显示,即使不考虑影子银行,中国过去五年的杠杆率上升幅度高达gdp的34%。如果把影子银行也纳入统计范围,这一数据更高。历史经验表明,美日欧三国金融危机爆发前,金融杠杆占gdp的比率都在五年期间上升了30个百分点左右。对于中央政府而言,如何既能市场化地给信用风险定价,又能使得信用风险可控,将是挑战。 可以期待的是,最快2014年下半年,随着预算管理办法修订、融资渠道规范化,资金主体对价格的敏感性会缓慢抬升,预算约束对地方政府行为会逐渐产生影响。更进一步地看,如果监管层允许部分债务温和破产,那么短期内或许会造成资金价格快速上行;不过中长期来看,伴随实体回报率稳中有降,流动性会进入“衰退型宽松”状态,部分品种和期限的利率也存在向下的可能。 2014关注老价值和新机会 应该说,2013年资金价格上升对股市这类权益类资产估值是极其不利的,不过这仅仅影响了流动性较好的大盘股,中小盘股票则走出了牛市格局。抛去增发、配股以及分红,2013年a股总市值增长了6800亿元,其中主板损失了7700亿元,中小板和创业板分别增长8200亿元和6300亿元;对应的是,沪深300指数下跌了7.6%,而中小板指数和创业板指数分别上涨了17.5%和82.7%,与全球主要股指相比也在前列,创业板更是排进前三。 没有持续突出的盈利,又面临上升的贴现利率,小盘股上涨的逻辑似乎只能从炒作改革预期中找到答案,从表面上看也似乎如此:从2013年上半年tmt和金改到下半年自贸区、土改和国企改革,改革内容一一映射在股票市场,掀起结构性行情。但我们认为,除此之外,更主要的动力还在于停发新股,供小于求带来的估值溢价。数据显示,从2009年10月到2012年10月有ipo的阶段,创业板和中小板的pe-ttm分别从82倍和47倍下降到33倍和28倍;而2012年暂停ipo以后,pe-ttm回升了92%和33%。因此我们认为,2013年行情的本质在于:在一个没有新上市股票供需严重不平衡的市场环境中,上市公司大股东有融资或者解禁套现需求,大量确定性成长但成长幅度又不是很确定的行业和公司,在改革预期的支撑下,存量资金不断博弈的结果。 这一点,在未来的几年里不仅不会出现,反而会出现大量股票上市的局面,无论是现有交易所的ipo还是新三板渐行渐近,都将直接导致小盘股溢价收拢。以2013年1月1日为基数,一年来申万创业板和申万中小板对申万50的超额收益率分别为80%和40%左右,在缺乏业绩又无低利率支撑的情况下,供求状况一旦逆转,如此巨大的超额收益率很难维持。 2013年七成个股赚钱的局面甚至或会“逆转”,2014年a股注定整体平淡,由于2014年利率的重新定价,一些重资产的行业和公司要尽量规避,但仍有一“老”一“新”两类机会。 首先要关注“老”机会。因为盈利向上弹性有限,周期类的公司估值可能会继续下台阶,但正如之前分析,利率一旦转向,债券以及类债券、高股息的部分蓝筹股,将浮现绝好的买点。蓝筹公司的价值会得到重新认可,特别是在国企改革逐步深入的历史背景下。不排除传统行业中有优秀公司脱颖而出,或者是传统行业过度低估后价值回补。比如说白酒,行业底部可能会出现在2014年的某个时点。 其次是把握“新”机遇,重点在于打新和炒新,尤其是一季度参与会有较好的回报率。已过会中小板企业2009-2011年roe均值为24.3%(未考虑发行后的股本摊薄效应),远高于同期中小板整体的16.5%;已过会创业板同期roe均值为28.9%(未考虑发行后的股本摊薄效应),高于创业板整体的24.1%,参与的性价比颇高。 同时,由于沪深交易所进一步完善了新股上市初期盘中临时停牌制度、强化了对异常交易账户的监管,很多优质新股在上市初期或将出现连续“涨停”的现象,也就是说中签的投资者需要持有更长的时间才能兑现收益率,这与过往ipo期间存在很大的不同。 而新三板中更有优质、生命周期更前端成长空间更大的企业。据新三板定增网统计,新三板计算机板块2012年静态pe15.3倍,整体roe为14%,同期创业板仅为8%。一旦交易规则改变,估值折价将收窄、消除甚至转为溢价。孰优孰劣,一目了然。 cfp图片 《中证报》 |